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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宦郎g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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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7章
      
      次日一早,詹云湄就醒了,华琅还真是倔,宁愿受冻发烧都不肯凑过来挨她睡。
      “给华琅备些汤药,”詹云湄嘱托姚淑娘,“我瞧他正日无所事事,要是他愿意,你让他负责腊八那天的晚膳吧,那天校阅排练,排练完了我要回府用饭,你跟着他,再派人护着,让他去外面走动走动。”
      姚淑娘不懂为什么对华琅这么体贴,不多问,记下所有,再转告给华琅。
      华琅听了,没什么兴致,“不想动弹。”
      姚淑娘将汤药呈在桌上,弯腰后退到花厅外,她想,自己应该是了解将军的,偶尔不能只做传话,要是只做传话,华琅理都不理,将军能被气死。
      便道:“将军那晚要回来用膳,府里不会准备,公公,请您辛苦辛苦,将军吩咐过了,您不听话,她要回来找您事。”
      一有威胁,华琅就转身了,半信半疑盯姚淑娘,姚淑娘挂着不深不浅的笑,慢慢退下。
      怒上心头,华琅伸手一拍,打翻药碗,很快来人收拾残局,又为他递上新的汤药,无言说明他的反抗没作用。
      若说就这样病死,那也是极好的,却又可恨,华琅心底是不愿意真正死的。
      面无表情地望了望天,最终还是喝下汤药,病愈后,跟着姚淑娘出府购置腊八要用的东西。
      詹云湄放心地把这活交给华琅,她信他有能力,能在朝廷上立足,能在宫廷中周旋,区区府务,难不倒他的,或者说,用他打理府上过节的事,是大材小用。
      “将军府每年都要煮腊八粥,燃爆竹遂疫,旁的没什么了,”姚淑娘跟在华琅身后,他挑选粥米和用料。
      有事做,并且需要他做,就好像让他感觉到自己稍微有存在意义,面上的阴郁化淡些许。
      米粮一类可以随便买,也可以精挑细选,按照姚淑娘那架势……华琅觉得詹云湄可能很在意腊八。
      他不熟悉宫外店铺,让姚淑娘带路,去品质好的店铺,挑上呈的米粮。
      之后又亲自去选了爆竹。
      一直到中晌,华琅觉得差不多了,启程回府,才从店门出来,踏上马车,撩开车帘的一瞬间,看见庚祁在街上乱逛。
      华琅懒得施舍他目光,收回视线,放车帘。
      按姚淑娘所描述的,华琅让下厨提前准备,等到晚上詹云湄回来,直接就能用膳。
      过酉时,到膳点,詹云湄没回来,华琅便坐在大堂里等。
      等到天黑,街上更鼓敲三下,紧接着刮起暴雪。
      都第二天了,她还没回来。
      他坐在这里,等她一晚上,她没有传消息,也没有做额外吩咐,他怀疑是那天晚上他没主动爬到她怀里,她故意耍他,以泄愤。
      华琅神情愈发阴冷,心里清楚没资格抱怨詹云湄,但还是忍不住生气,不是气她,气自己,气自己竟然有那么几个瞬间,是真的以为詹云湄是个可靠的人,气自己竟然真的用心给她做事。
      饭菜凉透了,华琅没心思吃,让人收走,自己回房。
      沉闷之时,府外响起急切的人声。
      “淑娘,淑娘!快过来帮我扶一把,将军出事了!”
      华琅动了动眼皮,撩开一截窗帘。
      一众人提灯,把詹云湄簇拥在人群中,荣宁郡主搀扶着她,让姚淑娘接替。
      “晚上时候军将们提议聚一聚,将军推脱不成,后来提前离开,回来路上遇到暴雪,马车都翻了!”
      校场在城郊,排练完已经不早了,要聚也只能在京营内聚,回来路上暴雪,马车确实有几率会翻。
      姚淑娘听后,先稳了稳荣宁郡主,平息好众人,让他们先行离开,表示有她在,能照看好将军。
      众人离开,将军府重归宁静。
      姚淑娘将詹云湄扶进主屋,递进药箱,詹云湄挥了挥手,她便退下。
      詹云湄撑手在门边,站了会儿,才喊:“华琅,过来扶我一下。”
      话中怠倦,调子散漫,华琅听不出受伤的虚弱,自己和自己内心争斗一番,不情不愿过来,递出小臂。
      伺候贵人就是这样,让贵人搭在自己臂上,大多时候需要伴随弯腰塌颈,才具有臣服的意味。
      他这笔直的腰板……
      不屑居多。
      詹云湄笑了笑,不在意,搭了上去,坐在榻边,朝华琅勾勾手,华琅攥衣后退。
      她察觉到屋内一股生分的感觉,他好像是又气着了?可她不知道为什么,问:“怎么了?”
      华琅嗅到
      很重的酒气,心里暗骂詹云湄,太糙,味道难闻,他想后退,但理智逼他静静立着。
      垂耸着眼皮,“将军怎么了,哪儿受伤?”
      “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容易受伤吗?”詹云湄语气轻松,伸手拉了华琅一把,让他坐在自己腿上。
      华琅吃惊,迅速离开这能烫穿他皮肉的地方,下意识抬手要打,凌在半空,硬生生给憋回去了。
      “将军什么意思?”
      “京郊外面那点雪不至于压塌马车,应该是有人动手脚,真是好大的胆子,明天校阅,今天想害我,”詹云湄再次拽华琅回来,这回不逼他坐哪儿了,看他气愤的样子,她就想凑上去亲他。
      怎么想,就怎么做了。
      詹云湄用手逼华琅张嘴,含咽她的吻,凝视他因慌乱而快速扑闪的眼眸,她忍不住笑。
      以前她和他没什么接触,仅在朝廷上几眼,就让她很喜欢,把他夺到府里来,见多样的他,她更喜欢。
      直至华琅把脸憋通红,詹云湄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给憋死,松开唇,他立马揪住她衣领,瞪她。
      詹云湄听着华琅粗湿的喘息,笑意更盛,接续刚才没能说完的话:“那人不想让我死,只想让我受伤,只好将计就计,等校阅结束再慢慢查。”
      “关我什么事?”华琅恨恨,别开了脸去看地,觉得自己言重了,她是否健全,和他关系还是很大的。
      正恼着,华琅尝到了自己嘴里的酒味,是詹云湄带给他的,他不喜欢,没得骂咧,“臭死了。”
      詹云湄哈口气在掌心,嗅了嗅气味,并不算难闻,将就他,去漱口。
      漱完口,她凭自己心意,重新亲吻华琅,他挣扎过,但力气不够,他自己也知道反抗无用,最后无所谓了,任她亲。
      屋内喘吟越来越重,詹云湄解开了华琅的衣带,他眼眸迷离,沾着水汽,没能发现她动作。
      粗粝厚茧磨在腰侧,华琅突然意识回笼,紧掐詹云湄的脖子。
      詹云湄松嘴,鼻尖轻蹭华琅,掌心也离开了,“淑娘跟我说你没吃晚膳,在等我吗?”
      “不然呢?”华琅猛劲一推,把她推在榻上,手忙脚乱系自己的衣带。
      詹云湄慢慢笑起来,“逗你的,快去用膳吧,这回是我失约,会补偿你的。”
      “谁稀罕!”华琅抄起一个软枕砸向詹云湄,满腔火气,恨不能烧穿屋子。
      詹云湄顺势枕在软枕上,看华琅远去的背影,忽说:“明天校阅完我一定回来,别用晚膳,把自己洗干净,然后等我,好吗?”
      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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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  第7章
      詹云湄说得太过随意,又暗含着暧昧,华琅无法辨清她是故意逗弄还是真心实意,他在反复揣摩与不安中,彻夜难眠。
      第二天,詹云湄依旧如常起床穿衣,她每天都轻手轻脚离开,避免吵醒华琅。
      华琅背对着,假装自己还没醒。
      其实是根本没睡。
      直到詹云湄离开主屋,他才慢慢坐了起来。
      而此刻终于明白了当初詹云湄说的,她不需要他,是什么意思了。
      每逢朝代更替,总有那么一批宦官离开皇宫,无论是否自愿,但大多都沦落风尘,和某些女人们一样,做起皮肉生意,俗称男/伎。
      在华琅认知里,这是不符常理的,有违世俗的,但在这个问题上,他只纠结了那么一会儿,更重要的是,他也快成为这种人了。
      “华琅公公,奴婢弄疼您了吗?”姚淑娘减轻敷药的动作,小心询问。
      “不用你伺候,下去,”华琅驱赶姚淑娘,自己给手指裹药。
      在詹云湄的吩咐下,华琅这双手已经不再遍体鳞伤,皮肉逐渐长好,指甲也基本生长好,双手的皮肤甚至比从前还要细腻。
      华琅看着双手,无法集中注意力,全心纠结詹云湄。
      她不会认真的吧?
      那他该怎么清洗?他不会啊。
      无法想象在她身下的模样,更无法想象他清洗自己的模样,简直叫耻辱。
      要是他没能清洗干净,又作何场面?
      根本不敢深想。
      华琅寻找起绳子,想去缢死。
      .
      校场里已准备齐全,皇帝坐在最上方的高座,在詹云湄的指挥发令下,校阅如约进行。
      庚祁站在詹云湄身后,观察她何处受伤。
      昨晚詹云湄在马车上出事,虽然说没什么大碍,可总归是雪崩,她从马车上跳下来,再不济也得脚崴,不过就这样看表面,她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