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
却没想到，是她又回到原点，不要他了。
安室透轻叹了一声，“小枫，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什么？为什么突然对你态度不好？我本来对你不就应该是这种态度吗？”木之本枫扯了扯嘴角，“我的确很感谢你前天照顾我，但这不意味着我就要因为你的照顾，就要对你以身相许。”
“安室透，如果这样就要在一起，那咱俩现在孩子都该有了。”
现在不可能了，别说孩子了，我婚都不想结，恋爱也不想谈，更别提是和你。木之本枫没有把话说出口，但尖锐的眼神很明显的表达了她的想法。
安室透狼狈地移开视线，动作太快，连金色的发丝都在颤抖。不知道是不是走廊光线不如展厅中明亮的原因，木之本枫甚至好像觉得他头发的颜色都暗淡了。
错觉吧，别给他加戏了，这么自作多情可不好。木之本枫冷笑一声，“我其实真的不想把话说的太绝，和你做不了朋友，也能做同伴。”
安室透想要解释，却被木之本枫抢先打断：“别说你是想和我做朋友的，你可以理解为我不想，一点也不想。”
做不了情人也能做朋友，那是不可能的。木之本枫能够和之前的追求对象都是朋友，不光是因为他们人好，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木之本枫并没有真的投入过感情。那种彻骨的感情太痛了，就算感情过去了，就算时间过去了，就算她放下了，也忍不住会在看到安室透的时候，会在几个瞬间想起过去的时候，想要责骂当初痴心的自己。
他没错，她没错，只是他们不适合。
不过现在看起来，或许是他有错。
“我是真没想到，你是这种人。你是怎么想的呢？这个人以前喜欢过我，所以她就是我的所有物，所以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做决定了是吗？安室透，你这就是吃醋，你是吃什么醋？”
“我真的忍不住怀疑了啊，你以前吃的醋，是不是也是这样？不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接触吃醋，而是因为你的所有物和别人接触而生气？”
“小枫，你对我……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？我在你眼中，就是这样的人吗？”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了，你会信吗？”
“说不说在你，信不信在我。”
安室透低下头，深吸一口气，在往前一步，拉近了和女孩的距离。
“小枫，我是真的担心你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从没把你当成过我的所有物，我……吃醋也是因为我是怕失去你。”
“我没想过你会因为前天的事和我在一起。对，我承认，我确实幻想过，我幻想的是你能因为前天的事，稍微原谅我一点。”
“我本来就……”
“小枫，别说你本来就不怪我，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，是我活该。”
他低声喃喃：“是我活该，被你放弃是我活该，被你误解也是我活该，你不愿意再相信我了也是我活该。”
“……你不要搞得这么……”
“小枫，我其实很高兴你今天能说出来，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表现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真的很糟糕，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在你面前总是做错事。我是真的担心你，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也是这样，对药物产生依赖。我说那些话，不全是因为你旁边有别的男人，而是你会为了别人这么不在乎身体。”
没资格吃的醋最酸。安室透再知道不过。
“小枫，与其说我是吃醋，不如说是我在怪自己。”
“我知道的，我没立场关心你，我也知道的，我没资格再吃醋了。”
安室透声音低哑，每个字近乎是从喉咙中伴随着血流出来的：“但是我控制不住。小枫，我是真的关心你，我是真的喜欢你，我是真的在乎你……我也是真的吃醋，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是我的所有物。”
“也许我以前确实，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，以为你就是我的人，你不会离开我。”
所以才会自以为是，觉得怎么样能对她好就怎么做，觉得应该离开就离开，觉得应该拒绝就拒绝，觉得应该回头就回头。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，也甚至没有真正去思考过会不会有别的方法保护她。
因为曾经教官的事情，以为分开是最好的保护。
但是木之本枫并不是教官的妻女，她有自己的能力，她能保护好自己。
她甚至……或许不需要他。
是他自大。是他的错。
他愿意放下所有骄傲，卑微到极点，捧出一颗心脏，只为面对眼前这个被他迫于无奈迫于自己的一意孤行伤害过的女孩。
说来也可笑，他学过那么多与人沟通的技术，为了成为组织的情报人员还特意去学过honey trap，和人，尤其是和女人交流都不在话下。可是每次面对木之本枫，他都会说错话。不是他本意，却总会被误解。
轻松不起来，有太多的顾虑，反而会表达出问题。
就像在当时的车里，他之前想好了无数的话，希望她能再等等他，等他处理好解决好确保就算有组织的余孽也不会找到她伤害她，可是最后说出来的却是绝情的让她离开。
就像在当时的露台，他在乎得要死，暗暗和那个人较量了许久，最后说出来的却是他不在乎，和再次拒绝，绝无可能。
明明不是这样的，明明他很痛苦，却只能看着她更加痛苦。
说不出来，解释不出来。
说服自己这样或许对木之本枫更好，更好吗？让她现在彻底放弃感情更好吗？
他也很开心看到木之本枫改变自己，有能力保护自己，可是还是会心疼。
“我意识到了，我在改了。”
不然，我不会这么慌张。小枫，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在害怕失去你。
害怕你会选择别人。
更怕你会生病。
安室透之前的噩梦就是梦到木之本枫出事，而亲眼看到木之本枫失去意识晕倒之后的恐慌更让他知道，这是他最害怕的事。
他的确想要保护日本，这是他选择当警察的原因，是他出生入死还在坚持卧底的原因。
但是想要保护日本，也是因为这个国家里有他爱的人。
他宁愿自己出事，也不想让木之本枫有半点差错。
只是走错了，走岔了，反而伤害她的人是他。
或许如果没有他，她不会受情伤，还是初遇时那个永远蹦蹦跳跳，笑容里不带半分阴霾的木之本枫。
他知道错了，可是他真的放不下手。
“安室先生，你的想法我都理解，我也知道放弃一个人并不简单。”木之本枫不想再继续深究下去，她十分真诚地说，“我之前也说过很多次了，那我就再说一次，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我们没有可能了，我们只能是认识的人，或者是陌生人。”
安室透的脸色很难看，估计比她前天痛到要死的时候还要难看。身体的痛和心理上的痛哪个更痛呢？木之本枫不知道，但木之本枫只知道，她不想再为感情的事烦恼了。
“人呢，总是会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的，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做的吗？那么就继续坚持下去吧。”
“而且，安室透，不管你是谁，我们都不会在一起了。”
曾经他说想和她重新开始，想以降谷零的身份重新和她在一起。
曾经她想着享受一下被追的感觉也可以，后来她理解了当初降谷零的想法，尽管中间有过一些挣扎，可是她现在还是重新回到了原点。
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次动摇，但是为了能不再动摇，不再坠入深渊，她必须彻底和他切断。
“一点机会都不会给我了吗？”降谷零咬破了下唇，嘴巴里全是血腥味。
他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。突然间他就被正式下了“死亡通知”，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。
木之本枫摇头：“放过我们彼此吧。”
“小枫，如果是因为我今天说错了话，我可以解释，我是今天一看到你……”安室透脑子飞快地转动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安室透，这些话早晚都会要说的，和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没关系。”木之本枫声音非常冷静。
却也忍不住在想。
现在的安室透，和当时的她怎么这么像。
如果……
没有如果，看到叔叔和桃矢接连出现的时候，她就意识到了。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。
动心是一瞬间的事，如果再和安室透纠缠下去，她不能保证会不会真的反复动心。
所以她只能把话说开说绝，让安室透放弃，也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。
铃木家宴会的时候，安室透也是这样吧？安室透估计还会比她还挣扎？毕竟这样看起来，他当时还对她有感情，而她现在没有。
看，这样看起来，他们各有各的苦衷，那么就更不合适了。